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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壶 (第2/5页)

“这东西,要花多长时间呀?”

“总得有一个月吧。”

“这么长时间呀。”

“这是不容失败的,所以要有充分的时间使其干燥,所有的工艺也都必须十分谨慎小心。”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一定收下。”

雄介将一个绸巾包递给了斯波,里面包着五十万日元的现金。

像斯波这样的陶艺家该付多少酬金,雄介心里一点数也没有,但自己托他的是件非比寻常的事情,所以这五十万并不算太多。

一下子,斯波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默默地收下了雄介的绸巾包。

“东西好了,请与我联系,我会来取的。”

雄介说着,看了一下日历,心里想,如果顺利的话是能赶得上“断七”的法事的。

斯波宗吉告诉雄介可以去取壶了,是那之后过了一个月零几天的时候。

于是,雄介利用周末休息去了会津。

斯波住的是山间的茅屋,他热情地将雄介让进了他的客厅里。

“就是这个。”

顺着斯波的手,可以看到壁龛里漆黑的台上放着一只壶。

“不知称不称你的心……”

雄介不由得两手撑地俯下身去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是只质地浑然、晶莹透亮的壶。

壶高约四十厘米,从上部开始自然地朝下扩大,充分表现了它的圆润之美后,渐渐地缩小,最后又稍稍扩大了一圈,形成一个平稳结实的底盘。

整个壶看上去犹如一个纺锤,雍容华贵而又亭亭玉立。

雄介当时对斯波并没有提太多的要求,只是说了句:“这东西是纪念我妻子的,希望不要太俗气……”可眼前的这个壶,正合雄介的心意。

不只对那优美的形状,雄介对其色调也感到十分称心。

那色调乍一看似乎洁白晶莹,然而仔细看却发觉它绝没有普通瓷器的那种牵强,而是透出一种令人陶醉的甜甜的感觉。

“这并不是单纯的白,是白色中渗着些炼乳色。”

斯波说得不错,这洁白的色调里显出一些浅浅的灰色,更增添了一种祥和的感觉。

“总算体现了你那材料的气质。”

“太感谢了!真没想到会这么漂亮,我一定会永远珍惜它的。”

“总算没让你失望,我也放心了。这壶,插上几束花,将它放在壁龛上,更能显示出它的风韵来。”

对斯波的话,雄介点头表示赞同。他将脸凑近那壶仔细地看着,越看越感觉壶质像自己妻子的皮肤,嘴里不由喃喃地说道:

“太像了……”

妻子的肌肤有着北陆地区特有的白润,虽说过了三十有些发福,但那肤色还是光洁白凝的。

现在,午后的阳光透过纸窗洒落在那壶上,那洁白的瓷质与雄介与妻子在屋里戏耍时见到的妻子的裸体完全一样。

“妻子一定也十分满意。”

“不过,不瞒你说,这是件失败的作品。”

“你说什么?”

雄介吃惊地追问道。于是斯波站起身子将那壶抱到自己的膝盖上。

“这里,有一点痕纹。”

仔细一看,果然壶口下有一点淡淡的朱色痕纹。

“这是窑醉。”

瓷器在烧制过程中,湿度的高低和氧气的多少会使瓷器的色调产生微妙的变化,这一点常识雄介也是知道的。所以,往往火候掌握得不好,烧出来的瓷器便会不尽如人意。这种情况,行话便称之为“窑醉”。“窑醉”在很多情况下是一种不可抗力。

因此,陶艺家们为了得到最理想的东西,往往反反复复地烧制许多相同的东西,从中选出最好的作品来。

“真是太丢人了!”

斯波将壶放回原处,惭愧地低下了头:“就这么一件作品……”

雄介重新看了看那壶上的一点淡淡的朱色,犹如不经意间洒落在上面的雨点。这朱色与周围的洁白相比虽然显得有些不同,但并不令人感到不协调。

“我看上去,并不觉得是痕纹呀。”

“这是您的感觉,可我的初衷是要求洁白无瑕的呀。”

“这朱色是偶然产生的?”

“当然,我本意是绝不希望有这杂色的。”

雄介不由得用手在那朱色的痕纹上轻轻地抚摸,一边抚摸一边若有所悟地点着头。

“莫非,这是泪痕?”

“……”

“妻子曾反复地哭诉,说她不想死。”

“您能这样认为,我是非常感激的。”

“就当它是我妻子的泪痕,这只壶就叫泪壶吧。”

雄介说着将壶抱了起来,就像拥抱着妻子似的将那壶紧紧地贴在了胸前。

愁子“断七”的祭事是在雄介家里进行的,参加者只是极少的几位关系密切的亲友。

除了愁子的父母,便是几位旧时的好友和一些关系亲密的邻居,总共才十几个人。

这十几个人,三室一厅的房间显得有些拥挤。雄介从酒店叫来了菜肴,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一边缅怀愁子的生平往事。

愁子逝世后,雄介买了一个小小的灵台,用以供放愁子的骨灰壶和牌位。祭事的这一天,在那边上,又多了一只插着菊花的洁白美丽的泪壶。

灵台很低,所以那泪壶更显得光彩夺目。可来参加祭事的亲友们都认为那只是一只普通的花瓶。

只有愁子大学时的好友菜穗子由衷地赞叹道:“这壶真是太漂亮啦!”这才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泪壶上来。

“以前,愁子就一直喜欢这只壶……”

雄介含糊地说明,大家似乎并不感到奇怪。

祭事结束,临回家时,愁子的母亲对雄介说道:“过些日子,该将愁子的骨灰送到寺庙里去了吧?”又有几个人同情地叹道:“这以后,雄介是真正形影相吊了。”

“这我是有心理准备的。”

雄介点着头,心里却十分坦然,虽然骨灰要送去寺庙,但这泪壶还会时时刻刻陪伴着自己。这泪壶所含的愁子的骨灰远远超过了那将要送去墓地的骨灰壶里的。

四十九日“断七”以后,雄介也不忘在灵台上供香和上水,但他心里最欣慰的还是那只宝贝泪壶。

灵台上供着牌位,但只是和尚在上面写了个愁子的名字,而泪壶却是确确实实蕴含着愁子的骨粉和心愿的。

平时喝了些酒,醉眼蒙眬地回到家里,雄介总忘不了对着泪壶说说话:

“我这么晚回来,你一定寂寞了吧?”

壶里没有插花,他也总是朝里加水。在灯光下看去,那壶里的水发出异样的光亮,时时将雄介的面影映得清清楚楚。

可是雄介却不认为那是自己的面影,而总是将其看作是妻子的面影。

“今天,是你也认识的铃木的欢送会,他调到北海道的分公司去了。”

雄介对着壶里的面影,这么诉说着,将那壶摇了几下,于是便能听见壶里发出一些奇妙的声响来。他明知这是水的晃动声,可却总喜欢将这认为是妻子对自己话语的回答。

“好吧,时间不早了,进房休息吧。”

卧室里的床,也还是像以前愁子活着的时候一样,是一张宽宽的双人床。

以前,雄介回家晚的时候,愁子总是睡在这床的一边,迷迷糊糊地唠叨:“怎么才回来呀?”

可现在,这床上再也不见愁子了,剩下的只有那只洁白的泪壶。

“来,与我一起睡吧。”

雄介抱着泪壶来到卧室,将它放在床头柜上。

“晚安……”

关上灯,雄介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里,便清晰地映出那洁白的泪壶。

雄介躺在床上,看着泪壶,总会产生一种与妻子同床共枕的错觉。

愁子的身子也如这泪壶般雪白光滑,特别是两人相爱后,她的肌肤里好像吸足了水似的,湿润润的,柔润无比。

这样回想着,雄介不由得从床上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起那泪壶来。

本该是冰冷的壶身,雄介却意外地感到温和,甚至还有些汗津津的感觉。

从壶的圆滚滚的部位慢慢地朝下抚摸过去,雄介真的觉得有些不能自已了。

“爱你……”

雄介喃喃地呓语,猛地将泪壶抱入了怀里。

雄介已无法分辨妻子、泪壶,只是感到如梦如泣、如痴如癫。

一个四十三岁的汉子,竟会抱着一只壶发泄自己的情欲,事后雄介常常会感到不可思议,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当然,这是不能与别人说的。

可是,妻子过世已有半年了,这期间雄介心里时时想念妻子,一看见泪壶便会情不自禁,这实在不能说是正常现象。

仔细想想,这半年来,雄介没碰过一个女人。

也许是压抑着的情感宣泄到了泪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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