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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难句”难倒了只会说鸟语的半吊子阿布,茫然下意识转头去看兰朝生。于是奚临就听着身旁人说:“弯腰,戴上。”
下刻,脖子猝然叫他往下一摁,使力巨大,一下把他摁得弯了腰。姑娘忙眼明手快将项圈往他脖子上一套,围观的苗人轰然爆出阵阵叫好声,还是跟唱山歌似的。
奚临挣脱了他的手,猛地往后退,瞪着他:“你有病吧?”
这下什么亲切感都去见了鬼,这得是个什么人才能不打招呼地往一个陌生人脖子上摁?
兰朝生面不改色,神情还是一样的漠然。转头就走。
奚临目瞪口呆看着他不近人情的背影,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那俩姑娘就一左一右架住了他,迫着他往前走。奚临“诶”了一声,两个姑娘笑得灿烂,奚临也不能真强行挣出去。围观那些人苗人还跟着,前头有人开始奏乐,听不出是什么乐器,总归是派欢庆的喜乐。汉子们扯高了嗓子“哦呦”一声喊,姑娘们也抬高了音一合,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奚临和一个偷看他的小女孩对上了眼,那小孩穿一身蓝紫布衣,苗银在头上当啷作响,倒是可爱。瞧见奚临和自己对视上了,吓得往自己妈妈身后一躲,只露了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奚临啼笑皆非地看了她一眼,心想都说少数民族能歌载舞热情好客,倒是不假,只是这实在是有点……太好客了。
前头出现了幢相当气派的建筑,古香古色的木结构小楼,挂着红绸子。奚临瞧见那地方也围了一群人,好像正等着他们。架着他的两个姑娘笑着喊了句苗语,围着的人又开始欢呼,欢呼的奚临满脑子问号,回头问阿布:“这是在说什么?”
不怎么会说人话的鸟兄乐呵呵地冲他傻笑。
奚临无奈地收回了脑袋,看来这地方只有前头那个姓兰的地主还能说上几句汉语。奚临刚才听他讲的那几句话虽然惜字如金,可发音标准,吐字清晰。转眼将方才的前嫌忘了个干净,问他:“这是要去哪?我爸呢?”
兰朝生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奚临听着他淡声说:“站好了。”
姑娘们带着他跨了门槛,屋子里站着个白胡白眉的老头,对襟长衫,头缠布巾,面上表情很严肃,对着两个人嘀咕了声苗语。
兰朝生对着他伸了只手,“过来。”
奚临满脸茫然:“什么?”
兰朝生不和他解释,也不看他,拽过了他一只胳膊,动作相当不客气,带他在屋中央站好了。白胡子老头用苗语喊了声:“一拜天地!”
围观的人笑着叫好,奚临被面无表情的兰朝生拽着往门外弯腰一拜。
“二拜高堂!”
满面茫然的奚临被大力推着转了个圈,朝着高堂一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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